国舅爷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，脸上吟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。

他眼里一片幽深，望过来的眼神是赤裸裸的窥探，如同透过她窥视他不熟悉的世界，带着好奇与探究，就那么闭口不言静静地看着她。

国舅不说话，气场压迫感也是十足。

宋思弦莫名地觉得耳朵发烧，有些招架不住了，她心念一转，刚寻思说些马屁拍一拍，把国舅爷拍得通体舒畅了，她这小妾的日子是不是好过些？

谁知她刚一开口，迎接她的就是带上的房门。

国舅早已潇洒利落地远去，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
出了宋思弦的院子，国舅似乎心情不错，走路的脚步照着以往轻快了不少。

可谁知路上窜出个丫鬟：“大、大人……”

国舅爷的脸很快冷了下来：“你是哪个院子伺候的，何事？”

“我家春华姑姑知道国舅爷公事繁忙……”

国舅思忖了下，微一点头，抬脚就去了春华的院子，她的院子在宋思弦隔壁。

屋里的春华看到国舅来，吓得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。

“大人——”

“坐。”

国舅落座，春华局促地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放。

国舅哂笑一声：“不是陛下让你来的么，在宫里你也如此局促么？”

春华脸腾得烧红了。

国舅又问：“是陛下让你来的？”

春华垂下了头：“奴婢出宫，皇后娘娘召见了奴婢。”

“你擅长什么？”

“奴婢擅长松骨。”

国舅仰着头：“来吧。”

春华眼睛一亮，起身过来，她先是洁了手，又小心翼翼地给国舅爷捏着肩膀。

常年案牍劳形，批阅公文，沈云州的脖颈很硬，几乎推都推不动。

春华手中加大了动作，生怕大力弄疼了大人，抬眼一看，国舅大人却闭着眼睛，缓缓问道：“阿姊让你来，还说了什么？”

“娘娘说，让奴婢听您的吩咐。”春华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
国舅爷唔了一声，再就没说话。春华硬着头皮，终于推拿完毕，身上汗透了。

国舅虽然长得好，权势滔天，可气势魄人。

莫名地让人觉得害怕。

春华惴惴不安退到了一旁，国舅却倏地睁开了眼，“你求什么？”

春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：“奴婢什、什么都不求……”

沈云州随意地拿起桌子上的茶盏，似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，慵懒道：“想必阿姊也跟你说过，我这个人冷心冷肺，心思从不在后院这一亩三分地，没空也没精力。”

“看在你是阿姊身边的人，我只问你一次，你想好了回答，你求什么？”

春华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：“奴婢自小与阿婆相依为命，后来无奈进宫，奴婢本想等到岁数放出宫与阿婆团聚……”

谁曾想眼看着到放出宫的年龄，又被送到了国舅府……

“你帮我做一件事，做好了，我准你离开，婚嫁自由。”国舅起身朝外走。

春华激动得连着磕了两个头：“奴婢多谢大人，多谢大人大恩大德。”

沈云州出了门，很快人影消失不见。

角落里两个丫鬟探头探脑嘀咕道：“看来还是宫里来的手段高，在宋六那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，可在春华姑娘这，大人待了几乎一个时辰……”

“半盏茶能成什么事啊……”

“这一个时辰能干的事情多了……”

“你是说？”

“这国舅爷八成和春华好上了……”